【48812】我心似水志如舟

  浩浩渡重洋，拳拳赴国难，学海挺拔照前路，终成一代哲人；孜孜求物理，滔滔泻杏坛，门下三千弟子，科学之光耀中华。

  这段话赞扬的是我国科学院院士、我国光学研讨和光学仪器工业的重要奠基者严济慈。严济慈1901年1月23日生于浙江东阳，本年是其诞辰120周年，谨以此文，留念严先生。

  1923年10月12日，法国邮轮“高尔地埃”号从上海起程前往法国。10月22日晚，邮轮飞行到了新加坡邻近，当天是阴历九月十三，也许是海面上的月亮引发了游客的遥想，船舱内一位22岁的我国青年致信远在东南大学读书的未婚妻（已订亲），信中写了一首诗，最终一句是“我心似水志如舟”。一方面流露了自己的怀念之情，一方面表达了前往法国留学的坚决志趣。

  这位青年就是严济慈，他后来成了我国现代物理学的开拓者之一、我国使用光学与光学仪器工业的奠基人之一。

  4年后1927年6月，严济慈在巴黎大学完结了博士学位论文《石英在电场下的形变和光学特性改变的试验研讨》，并顺畅经过辩论。他成了第一位获得法国国家科学博士学位的我国人。这篇论文是在巴黎大学夏尔法布里（Charles Fabry）教授的辅导下完结的，它发端于法国皮埃尔居里（Pierre Curie）和雅克居里（Jacques Curie）兄弟发现的晶体压电效应，第一次经过试验测定了晶体压电效应反现象（电流导致石英晶体发生形变）的数据。就在1927年，法布里教授当选为法国科学院院士，他非常赏识严济慈的这篇论文，因而在他初次露脸科学院院士会议时亲身宣读了它。巴黎多家报纸一起刊登了师生二人的相片，一时传为美谈。

  同年7月，严济慈从法国马赛搭船回来祖国。过了新加坡之后，有一天在甲板上，忽然有人叫他的姓名，并且是位我国人。严济慈一脸惊讶，问寒问暖之后才知道，他叫徐悲鸿。严济慈问怎样知道他的姓名，本来不久前徐悲鸿在《巴黎晨报》上看到严济慈的业绩与相片，回想深入。徐悲鸿以为严济慈学成归国，必将前途无量，便在船上为他素描了一幅肖像，并用法文题了一行小字：送给我亲爱的朋友科学之光严济慈。

  徐悲鸿将“科学之光”的勉励送给严济慈再恰当不过了。严济慈在东阳中学读书时，英文教师傅东华借用古代“悬梁刺股”“囊萤映雪”的典故为他取字“慕光”。他终身“慕光”不已，后来在使用光学与光学仪器方面奉献巨大，彻底无愧于“科学之光”的称谓。

  严济慈回国后，一起担任了四所大学的物理、数学教授，他要往复于上海和南京两地，每周课时多达27个小时，有时一天竟达7个小时，忙得不亦乐乎。

  1927年11月11日，严济慈在南京与张宗英完婚。1928年夏，严济慈获首届中华教育文明基金会甲等研讨补助金第一名。第二年头，他偕夫人前往法国，相继在巴黎大学法布里试验室和法国科学院大电磁铁试验室从事研讨作业，其间与居里夫人有过数次触摸，并得到她对我国展开放射学研讨作业的支撑。1930年末，严济慈配偶携在巴黎出世的次子严双光（他们的孩子均以“光”字入名）乘火车经西伯利亚回到北平。正是在北平，他迎来了科研生计的黄金时段。

  1931年头，国立北平研讨院院长李石曾聘任严济慈为物理研讨所专任研讨员兼所主任（所长），一起请他预备镭学研讨所。时年严济慈30岁，年富力强，加上他科学报国心切，以研讨所为家、以身作则，常常运用晚上和周末时刻在研讨所作业，不出几年两个研讨所人才聚集、声名远播。当年由他延揽到研讨所的年轻人如钟盛标、钱临照、陆学善、钱三强、吴学蔺、杨承宗等，后来均成了我国现代科学史上响当当的人物。

  1932年，严济慈、钱临照协作在《法国科学院周刊》第194卷宣布了论文《压力对照相片感光性之影响》。这是该刊第一次刊载我国科学家在国内获得的科研成果。从1932年到全面抗战迸发前，严济慈总共与别人协作完结41篇论文，占他1938年前一切53篇论文的77%。由此可见研讨所草创的6年间，正是严济慈科学研讨的鼎盛期。不但对他个人而言如此，对物理研讨所也相同。据严济慈1949年末有关该所的一份陈述计算，其时研讨所建立约20年，抗战全方面迸发前总共宣布论文80余篇，占20年总宣布论文量的七成多。

  “七七事变”后，北平研讨院被逼南迁。物理研讨所几经曲折，于1938年下半年安顿在昆明北郊黑龙潭的龙泉观。抗战时期，神州涂炭，科学火种多半维系在西南。小小的龙泉观，聚集了两位浙江东阳人掌管的科研安排，一个是蔡希陶掌管的云南农林植物研讨所（我国科学院昆明植物所前身），另一个就是严济慈领导的北平研讨院物理研讨所。

  国难当头，物理研讨所转向使用研讨以服务抗战所需，首要展开了三项作业：制作水晶震动片、使用光学和物理探矿。光学仪器出产任务紧迫时，他们还要接收、训练学徒，严济慈亲身辅导、演示磨玻璃、磨镜头。他后来回想道：

  在几年里，咱们为前哨制作了五百架一千五百倍的显微镜，供医疗和科研教育需求；还有一千多具无线电报机安稳波频用的水晶振荡器；三百多套军用五角测距镜和望远镜，供我国抗战戎行和盟军英国驻印度戎行运用。这是我国第一批自己制作的光学仪器，曾经都要进口。更重要的是，咱们因而培养了一批光学仪器和精密仪器制作的主干。抗战成功后，这批人到了东北、西安、上海，还有十多人到了北京等地办光学研讨所，他们都是主干。钱临照后来也回想说：

  在条件非常艰苦、设备极点粗陋的情况下，咱们全所的作业人员在严先生的领导下一齐着手，研磨镜头，丈量焦距，细心查验，仔细安装回想当年，虽苦犹荣，不由再次感念严济慈先生对科学的一片热诚和对祖国的无限酷爱。

  战时“中英科学协作馆”馆长、后来成为闻名科学史专家的李约瑟（Joseph Needham）1943年春曾到黑龙潭物理研讨所调查，并与钱临照谈判，两人相谈甚欢。李约瑟写道：

  这儿的研讨所，在严济慈博士和钱临照博士的领导下，简直彻底转向了战役出产，树立了一座很重要的工厂来研磨显微镜、望远镜等的镜片。

  1949年3月，中心现已考虑在全国成功之后树立一致的科学院作为全国最高科学安排，并由郭沫若担任。9月，《树立公民科学院草案》拟定，预备将其时的中心研讨院与北平研讨院收拾改组，建立新的“公民科学院”。这也是后来我国科学院的雏形。9月中旬，郭沫若到北平研讨院物理研讨所会晤严济慈，期望他能参与行将建立的科学院的安排领导作业。严济慈有些犹疑，由于他知道科研人员一旦脱离试验室，科学生计也将完毕。谁想郭沫若的一句话打消了他的顾忌“你的话是对的。不过假使咱们的作业能使不计其数的人进入试验室，岂非是更大的功德！”就这样，严济慈敞开了他后半生为国筹思的征途。

  1949年11月1日，我国科学院正式建立，严济慈担任院办公厅主任。1950年5月，他又被录用为新建立的我国科学院使用物理研讨所所长。

  1952年7月，中心公民政府政务院录用严济慈为我国科学院东北分院院长。他把亲属留在北京，只身前往东北拓荒草莱，直到1954年东北分院吊销才回来北京。1955年6月，严济慈当选为我国科学院学部委员（院士），一起任技术科学部主任。

  1958年，我国科学院决议兴办我国科学技术大学。严济慈不但是预备委员会的9名成员之一，还在校园兴办后，亲执教鞭、重登讲台，这时间隔他第一次在南京、上海执教现已31年了。他在我国科大教育一般物理、电动力学课程，每周3次，一次2小时，一讲就是6年。有一位叫段子毅的学生，当年受严济慈亲炙，后来回想说：

  先生在花甲之年，讲课精力焕发，声洪嗓大，板书苍劲整齐赏心悦目，坐在后排相同听得清，看得明同学们都说，听严先生的课比上馆子还舒畅。

  他在教育上有自己独特的领会和了解，1980年，时任我国科大校长的他在《公民教育》宣布了一篇文章《读书教育写书做研讨作业》。文中用了生动、形象的比方论述了著书立说与教育的不同，结论是“著书类似于写小说，教学类似于演戏”。

  严济慈晚年推动了一项影响深远的科教工作，就是由李政道建议的CUSPEA（中美联合应考物理研讨生项目）。该项目开端由李政道在1979年提议，得到了严济慈、周培源的支撑。1980年5月，教育部、我国科学院联合发布《关于引荐学生参与赴美研讨生考试的告诉》，标志着项目真实开端发动。随即建立了由严济慈、周培源、王竹溪等25位科学家组成的应考委员会，严济慈任主任。CUSPEA共施行十年，前后招录了915名赴美进修的学子，成为我国在特别历史时期培养人才的有用方法，具有极端严重的历史意义。

  1934年居里夫人去世后，严济慈在《科学》杂志宣布了一篇留念文章《悼居里夫人》，文章结尾写道：

  她重要的发现，巨大的品格，绝不随其形骸以去，是将长留人世永垂模范的。在我国一面普罗盛行、一面浪漫雅趣的潮流中，一般青年男女，朝夕留神的是航空奖券，崇拜的是电影明星，也有震于居里夫人的为人，从此埋首苦干，肆力科学，以解救我危如累卵的古国，而解放苦若倒悬的人类否欤！

  严济慈先生的慨叹与呼唤已过去了87年，科学远较那时发达，社会也面目一新，但他对青年崇尚、寻求科学的殷殷之情，以及他一生寻求科学“志如舟”的精力，犹让人感动。埋首苦干、肆力科学这是对先生诞辰120周年最好的留念。

  （作者单位：我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讨所。本文转载自“中科院之声”微信公号，略有删省）

  1.《世纪白叟的话：严济慈卷（采访人：金涛）》，辽宁教育出版社，1999年

  3.政协东阳市委员会文史委员会编：《东阳文史资料选辑：严济慈专辑》，1998年